两三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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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7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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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小罗啊，帮我查查张新杰。”叶修顿了顿，又补上一句，“不用多查，就查他在荣耀大的事情就行了。”

　　“张新杰？是那位学生会长吗？”电话里罗辑的声音传来。

　　“是啊，怎么了，你知道点什么？”

　　难道罗辑认识张新杰？

　　“其实，我刚刚有在一个学校被删除的论坛里看到关于他的事……”罗辑的声音里多了些犹豫。

　　“嗯哼？”

　　“有人举报他涉嫌非法高利校园网贷，欺诈学弟学妹贷款，又雇人暴力收费，有些配图，叫包荣兴看过了，没有P过，里面人物是张新杰无疑，照片已经发到您手机。”

　　听到这些话，叶修皱起眉头，“那个贴子还说了什么？”

　　“没有然后了，这个贴子被学生会封了，日期停在一个星期前。”罗辑顿了一下，有点不好意思，语气也参杂了一丝惭愧，“我还是借助蓝河前辈的能力才看到了。”

　　“你们配合不错。”叶修鼓励他，“个人能力很重要没错，但团队合作也是很必要的。”

　　罗辑善于大数据分析，蓝河能大规模收集信息、精通翻墙解密，两个人能配合好就会成为兴欣一个巨大的力量。

　　蓝河是兴欣的一个外援，被叶修生拉硬拽加巧言善辩，拉来的一个未曾谋面的黑客。

　　不知道蓝河和许博远哪个厉害一点，上次见到许博远的时候叶修就想过这件事。

　　“好的，”罗辑的语气轻快起来，叶修前辈总是这样，一句话就能改变他的心情，“那我继续查。”

　　“不用，我已经知道了，你去做自己的事情吧。”

　　还有一些东西，不是在网上可以看出来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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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呤”

　　张新杰打开咖啡店的大门，一反常态，咖啡店里人熙熙攘攘，甚至排起长龙，一个神龙摆尾又绕了一圈回去，摩肩接踵地塞在小小的咖啡店。

　　平时空置的座位已经不再存在，大部分人都在边刷手机边喝咖啡，或是开着电脑偶尔写点什么。

　　张新杰推推眼镜，扫视一圈，有不少他在荣耀大里见过面，可以推测，这里基本都是大学生。

　　而且，是荣耀大的学生。

　　也有些人认出他，往他那儿看了好几眼。

　　吧台后面的厨房里，除了叶修，还有一男一女。

　　女人在收钱，男人在帮叶修一起做咖啡。

　　数着钱笑着的女人是陈果，他见过。

　　但另一个男人，一张青涩的脸庞，熟练的泡咖啡手段，每每看到叶修，眼底都闪过一丝不一样的色彩。

　　记忆搜寻，查无此人。

　　张新杰的脸色微黑，这个冒似是情敌的人他一点都不了解。

　　他的假定情敌中他只有苏沐秋没有见过，这个名字是在找叶修资料的时候，同样被学校封锁的神秘资料。

　　可是，苏沐秋再怎么说也是和叶修一样大，这个男人过分青涩，比起社会人更像是高中生。

　　“叶修……”张新杰几步上前本想帮忙。

　　“新杰啊，你来啦。”本应繁忙的人其实很轻松，他在下单，甚至还有空和排队的人聊《现代教育缺陷和改进方案及执行计划》。

　　“……”

　　“现在没位置啦，你要是实在有事，就去街尾的网吧要台电脑等等我吧，这边结束我就要关门了。”叶修摆摆手，叫张新杰别杵在这里捣乱了。

　　“……好。”

　　“学长让让，谢谢。”一个声音幽幽地从张新杰的身后传来。

　　张新杰才发现，几个跨步让开位置，男人拿着满是使用过的餐具的托盘，神色冷漠地路过他。

　　这人，他认识，荣耀大大一新生，几个月前还是他同系学弟，安文逸。

　　安文逸的成绩在艺术系毫无亮点，高考也是勉强进荣耀大的分数线，但大一上学期期末考试却是优异，争取到转系的机会，如今已经转到了心理系。

　　他刚刚混在其他学生里，也没有穿店里的服装，以至于张新杰忽视了他。

　　安文逸把餐盘放到洗碗槽里，“店长，你都把这些事丢给小乔不好吧？”

　　“我有在做啊。”他努力举起手里的咖啡器具，话语间有不少委屈，“小安你对店长也太严格了。”

　　语气亲密，表情轻松，相隔空间小，至少认识一段时间了，张新杰根据以前自己看的书籍得出了这个结论。

　　一个令人不安的结论。

　　叶修什么时候认识这些人的？

　　什么时候脱离他的认知的？

　　又或是，在他的自以为足够的认知之中的叶修，只是冰山一角？

　　这个认知让习惯于掌控全局的张新杰慌张起来，心里甚至对于自己的一系列行为产生了质疑。

　　但无论如何，事情已经发生到了这个地步，他就没有停下来的可能了，质疑自我，恐惧未来也无济于事了。

　　赖于平时的高自控力，张新杰仅用了两个呼吸间，就把炸裂的心态放平，至少，从表面看起来，已与平时无异。

　　仔细审视两个在张新杰看来的“不速之客”后，与叶修约好在兴欣咖啡店对面街边的长椅上等他。

　　他本来只是想提醒叶修，“背后灵”又出现了，他可以去“看看”了，最好和他一起，这样就算保安看见了，也可以说是学生会的事情。

　　但现在，他决定，跟叶修坦白一些事，具体坦白到什么程度，得看叶修知道多少了。

　　今天这莫名其妙的一局，张新杰似乎有种预感，这似乎就是为他设下一般，想诱他入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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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咖啡店空置的时候，叶修已经能吹着烟圈，翘着二郎腿坐在长椅上，放松自我了。

　　刚刚，他已经与乔一帆，安文逸和陈果告别，在咖啡店门口挂上“暂不营业”的牌子。

　　张新杰就那样看着，直到叶修来到他身边坐下，才收敛了目光。

　　“能给我一支烟吗？”张新杰垂眸看向叶修吞云吐雾的嘴。

　　叶修不可置信地看了张新杰好几眼，直到确认他是认真地想要尝试，才不舍地掏出一根烟给他。

　　等他放入嘴了，又贴心地送上点烟服务。

　　第一次抽烟的张新杰不太习惯烟草的味道，深深吸了一口就连忙咳嗽起来，咳嗽到眼角泛红，叶修手轻轻拍击他的背部，让他好受一些。

　　张新杰背过身，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，他把烟拿离了嘴，没有灭，只是在指尖把玩，看着烟雾缭绕。

　　“我以前想要吸过它。”

　　张新杰开口，自己就惊讶了，他没想过会从最初开始讲。

　　大概叶修总有一种让人诉说的欲望，他不知不觉地就把心里，多年来都不吐不快的话说出来。

　　“它的味道没有那么好。”

　　叶修也盯着张新杰指尖的烟，又像是通过模糊的景色透察到另一个故事。

　　“我现在知道了。”

　　它苦涩，刺鼻，吸得从肺到喉咙都痛，但那种刺激而浓厚的尼古丁的味道，就是教科书上告诫我们烟瘾产生的原因。

　　教科书上只强调香烟有害，却忽略了为什么要吸烟。

　　“你知道了多少？”张新杰转头遇上叶修的眼，指尖磨捏了一下烟身，抖落不少烟灰到地上。

　　“你想要我知道多少呢？”这个语言小把戏，叶修玩得会更好。

　　“比如，背后灵。”

　　“荣耀大七大不可思议之一，我知道啊。”叶修笑眯眯地回话。

　　地上的烟灰抖落得更多。

　　就像是初见的推理，叶修总是棋高一招，比他多走一步，多想一些。

　　大概他是有些生气了吧，张新杰想，毕竟是自己忽悠他来的。

　　其实，张新杰想多了，叶修这时候绕圈子只是觉得，张新杰忽然的、难得的慌张很有意思，想捉弄一下罢了。

　　张新杰抿了抿唇，平时眼底的从容自若淡去了一些。

　　如果是叶修的就没问题。

　　和他说什么都没问题。

　　“校园网贷的事情，”张新杰看向叶修的眼睛，缓缓吐出一口气，“你知道了对吧。”

　　叶修看出张新杰泛起的紧张的情绪，没有再闹他，乖巧点头承认。

　　“是我做……”

　　“不是你，”叶修打断了张新杰的话，深深吐出一个烟圈，“不用瞎炸我，我知道不是你。”

　　被打断了的张新杰停顿了一下，没有解释，而是岔开另一个话题。

　　“高中的时候，我读的是私立学校，因为性格乖僻，与校长儿子不和，”张新杰声音还是如平常一样，冷静，甚至是淡漠，“冷暴力伴随了我三年，高三下班学期的时候最甚，那时我想过抽烟。”

　　然后，他抬起头，眼里的有些波动起伏。

　　不止抽烟，甚至想过，诓骗那些只会狗仗人势又见识短博的人，去被高利贷压垮，去犯罪。

　　这很简单，因为他们蠢得无可救药。

　　只要一个小到不行的指引就够了。

　　他仔细想过，如果事后真的查到他身上，他还未成年，也不会关很久。出来后他还可以读书考大学。

　　“最后要做出决定前，我路过书店，看到了你的书。”

　　他似乎还记那天的样子，和每一个普通的多云天一样，没人知道，一个学生将要被逼至堕落。

　　也没人知道，一本书，就这么轻易地拉着他去看了一遍崇山峻岭，茂林修竹，人间繁华。

　　就此，天朗气清。

　　就此，为一人生。

　　就此，奉其为王，以尽终身。

　　韩文清教授，对张新杰而言是最尊敬的老师和前辈。

　　但叶修，是他的神，是救世主，单单“敬重”两个字都太过片面。

　　“我当时就在想《人生来只是人》这个名字怎么会这么蠢，是哪个傻子写的。”

　　张新杰轻轻地笑了一下。

　　他略过了很多。

　　那些对于站在这里的张新杰而言都不值得一提的很多。

-tbc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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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期预告：无论是背后灵还是校园网贷，在叶修眼里也只不过是小儿科的把戏？

PS：相关投票在上一章，最后，祝我自己生日快乐(ꈍᴗꈍ)，终于到了能开车了的年龄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