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三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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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6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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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再一次，叶修来到了七号楼七楼，废弃教室所在。

　　黄昏时分，一个人。

　　黑色口罩、棒球帽、加上平光镜，摇身一变成了神秘学长，一路上不少人频频回头去看他。

　　“那人感觉会很帅耶。”

　　“真的啊，扑面而来一股少年气。”

　　“他哪个系的啊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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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叶修没有听见身后的风言风语，直向七号楼，不过他就算听见了，大概也只会一笑置之。

　　背后灵他不信的，一时间罗辑也难以查出点什么，毕竟他没有蓝桥春雪那样有技术。

　　所以叶修打算自己去看一眼。

　　这次他是从楼梯间，一层一层走上去的。

　　到了吃晚饭的时间，大多数学生都不再停留在教学楼，偶尔结伴走过三两个都在讨论一会儿点什么外卖。

　　越到楼上，人越少，越安静。

　　六至七楼间的杂货物依旧堆积如山，挤得楼梯间难有下脚的地方，得侧着身子过。要是还不想蹭到灰尘，就要更加小心。

　　叶修踮着脚，拢着衣服，一小步一小步向上走。

　　终于抵达依旧脏乱差的七楼，叶修下意识看向那间教室，废弃电脑教室的门开着，夕阳余光照进空空荡荡的屋子，门口仍然干净得很。

　　他依稀记得，上次和张新杰回去时，门是关的。

　　有人又去过了？

　　还是……

　　他小心地移着脚步，拢着衣袖，微探出头，悄悄露出一双眼睛，快速往教室里一扫，借着夕阳余光查探一番。

　　似乎还是那副尘归尘，土归土的了无人烟，一切就如同上次他同张新杰一起来的样子。

　　真的没人？

　　叶修又往前小踏一步，探出了半个脑袋，看到了大半个教室。

　　一台台电脑散发着冰凉无情的气息，对于叶修这位看上去傻里傻气、不明所以的来访者不给予一丝目光，呆泄地望着对面的同伴，默默无言。

　　真的没人？

　　叶修刚想松口气，小步踏成大步，一身警惕卸下，然脚步还没落下，就生生停在了空中。

　　“哒哒、哒哒哒……”

　　有人在用键盘。

　　很细微，但在空档无人的教室里，甚至还带点回音，而且短小快，瞬间连尾音都消散在空气中。

　　叶修吞了口口水，把威风八面的脚默默收回来，脚跟缓缓落地，没有发出半点声响。

　　刚刚探查大半个班级还没看到人影，那个人应该不是第一次来了，挑了一个不容易发现的位置，很谨慎。

　　他想了想，怕自己再探出身子会打草惊蛇，偷偷从口袋里掏出手机，打开录影功能，一寸一寸蹭着门框进入教室。

　　叶修猫着腰，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，眼睛直盯着手机上渐渐露出的画面，从夕阳下的耀眼到角落里的昏暗，他费力转动手腕试图拍到更多教室里的场地。

　　他没有发现，现在自己的样子，比起那个教室里可能存在的人还要像个不良分子。

　　所以，就在叶修还打算进一步的时候，一只粗壮又有力的手臂，搭在了他的肩上，耳后传来幽幽的声音。

　　“同学，你在这里，有事吗？”

　　叶修浑身一激灵，正打算撇开身后人的肉手来个地遁，但一个同样诡异的人影已经在叶修思考的时候，很灵敏地从后门溜了。

　　他是很想追上去的，但这一愣神的机会，他已经被保安大叔生生掰回来，对上一张严肃脸。

　　“同学，如果很有空的话，来保安室喝杯咖啡也不错啊？”

　　叶修察言观色，嗯，他不满了。

　　叶修想解释，他还没张口，就给截断了。

　　“你跟我解释没有用，我脑子笨，容易忽悠，保安队长聪明，你跟他说。”说着就好不客气地拉着叶修往楼梯间拖。

　　你也太有自知之明了吧。

　　叶修单手把刚刚不知道录了什么的视频存好，放进兜里，心里感叹幸好还是有收获的。

　　“一会儿你手机里的东西也会成为呈堂证供！”

　　还呈堂证供呢，你电视剧看多了吧，纵使是叶修也知道这个梗有多老了，偏偏这人还一脸严肃，十分认真，叫叶修想吐槽也吐槽不出来。

　　嗨，认了，这个傻乎乎，唉。

　　也不是不可以去见见他的老朋友。

　　下来的时候，他看到了张新杰，应该不会错，他从电梯的方向出来。

　　他还没和他打声招呼，就被拉个踉跄。

　　“别想着和同学套近乎。”

　　唉，这个傻乎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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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就是他，有人通报校园里鬼鬼祟祟的人，就是他了。”

　　傻乎乎扯着叶修的手，进了门，就急不可耐的邀功，那边保安室里另一边，一个大叔看着报纸头也不抬。

　　“哪里看到他的啊？”很敷衍。

　　叶修挣开他的束缚，做到大叔桌子面前，盯着那报纸也津津有味地看起来。

　　“七号楼七楼。”

　　傻乎乎瞪了叶修一眼，坐到了自己桌子面前。

　　“那不是背后灵的教室吗？厉害啊。”大叔闻言，终于肯放下报纸，露出脸来。

　　然，刚一露出脸来，看到叶修那张笑眯眯的脸，就吓得往后一翻，连带着椅子一起倒地，发出轰然巨响。

　　傻乎乎愣了一下，连忙去扶人，又是丁零当啷一阵响。

　　“叶秋！”

　　接着就是一番振聋发聩的大声。

　　“唉，别叫那么响，我听得见。”叶修假模假样地挖挖耳屎。

　　“你怎么回来了！”大叔终于站直了，一脸不可置信，还使劲揉了揉眼睛。

　　“老方，你好啊，好久不见了，你儿子也来这里上课了吗。”叶修已经插科打诨。

　　“是啊，那小子，我逼他千百遍还不如一句叶秋是那个学校毕业来的有用。”老方也不知道怎么就顺着叶修的话叨叨起来。

　　“不对，”老方讲完才反应过来，他又被叶修忽悠了，“你给他说清楚，不好好回来看看老师同学，打扮成大明星一样去什么七号楼七楼干什么？”

　　“我走错了，我就是去看韩文清的。”叶修已经练到说谎不脸红了。

　　而那边，老方依旧没有变，半个字也不相信叶修的鬼话。

　　“那你打扮成这个样子是打算和韩文清教授比谁更吓人是吗？”

　　“我怕校园里迷妹太多。”

　　“狗屁，学校里认识你的人，从老师到学生，两个手就可以数过来了。”

　　“哎呀，老方，我们多少年的交情了，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。”叶修嘴上求情，脸上却没半点求人样。

　　就很他以前一样。

　　老方想。

　　一点没变。

　　“不行。”

　　“叶秋。”

　　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来，前者是傻乎乎，后者……叶修回头，看到了站在门边的……

　　叶修不出意外地看到了真·严肃脸，“老韩！”

　　他微微歪头，果不其然看到了跟在韩文清身后的张新杰，他果然看到了。

　　“他是来找我的，我带他走了。”韩文清亲自开口，还有什么不能同意的，老方连忙点头。

　　傻乎乎这下没辙了，韩文清和叶修的口供天衣无缝，他只能愤愤地看着叶修跟他摆摆手，耀武扬威地走了。

　　“他真的是来看韩文清教授的吗？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好像在拍什么啊。”

　　“别管他，以后看到他也绕远点。”老方继续看他的报纸，就好像刚刚什么也没发生一样。

　　“为什么？”

　　“那家伙，就连冯校长看到也就一个头两个大，没撤。”

　　傻乎乎绕绕头，不想理解罪恶的有权有势人的把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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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你自己回去还是我送你回去？”韩文清出来，没问他去干什么也没问为什么会被抓。

　　“自己回去好了，不劳烦老韩大驾。”叶修笑眯眯地摆摆手。

　　“贫嘴。”嘴上是在批评他，韩文清的脸色却没半点这个意思。

　　张新杰还是第一次看到叶修和韩文清的相处模式，不禁讶异。虽然听说了他们两个人关系很好，但好到什么地步，他今天才发现。

　　他只是在七号楼出门的地方看见了叶修被保安带走，知会了韩教授一声。

　　看见刚刚保安室里的样子，他们好歹也问了叶修点什么问题，而韩文清那些话没有任何人质疑，也就是说，很有可能，他和叶修说得就是同一套说辞。

　　他回忆起从小到大的朋友，至少在他有限的记忆里还没有和他这样默契的……知己。

　　酸涩涌上一瞬，嫉妒就铺天盖地地袭来：那人要是我就好了，为什么不能是我呢，在他身边的人不能只有我吗？

　　但张新杰的自制力也不是唬人的，多年来仅凭一本书，一段段小序，一篇篇事迹就让他无可自拔的沉迷，也让他拥有了非同寻常的忍耐力。

　　从远观到近看，他已经在靠近他了，张新杰安慰自己，再努力一点就可以了。

　　没有人能阻止我靠近他，老师也不可以。

　　那是他的救赎，他的光啊。

　　在他血腥暴力，无可奈何，黑暗颓废时光里的光明前途。

　　他彻底改变自己，彻头彻尾。

　　强迫症，洁癖是那时候逼出来的，他想做到最好。

　　他考上荣耀大，做学生会长，都是为了接近他。

　　所以，站在他身边的人一定会是我。

　　张新杰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叶修，在眼镜之后，从吃人样的狠劲到平静如水。

　　细腻的叶修当然捕捉到了这些变化，但是他刚刚没说什么呢，哪来那么多情绪的起伏？

　　从狭小的信息中，他只能认为，张新杰刚刚那个目光或许是在威胁他。

　　比如，叫他不要去七号楼七楼了。

　　这个比如很奇怪。

　　但叶修却似乎通透了。

　　一切都是张新杰的指引，他才一步步深入。

　　是了，就是他了。

　　很奇怪不是吗？

　　什么背后灵，什么不可思议，本身找到他这件事情就很奇怪了，他还带他去了，还特意用教师电梯，就好像光明正大地和叶修说，我有问题一样。

　　对啊，怎么会忘记他这个关键人物呢？

　　叶修想通了一些事情，就急忙和他们挥手告别。

　　“小罗啊，帮我查查张新杰。”叶修顿了顿，又补上一句，“不用多查，就查他在荣耀大的事情就行了。”

　　直觉告诉叶修，张新杰是个有故事的人，他不希望被翻旧账。

　　那就不翻呗。

　　他叶修可贴心了。

-tbc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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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期预告：张新杰的过去，叶修突破迷雾，新素材get✓

PS：我真的是连名字都懒得起了，什么傻乎乎，我看我才是傻乎乎吧┐(´-｀)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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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周会把张新杰篇写完，所以，下个人就要投票啦（虽然要等六月份再继续了）

A.孙翔（副线唐昊）

B.方锐（副线肖时钦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