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三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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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（7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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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佳乐，你以后想干什么呀？”记忆里熟悉的声音带着母亲特有的温柔。

　　“我想干什么都可以吗？”幼稚天真的声音询问。

　　“当然啦，我的小佳乐想干什么都可以。”

　　“不画画也可以吗？”

　　“嗯，如果佳乐真的不喜欢画画，那就去做你喜欢的事情。人活在世上，就是要开开心心的。”

　　“开心！”小孩子似乎因为他以后的自由而高兴而欢呼。

　　周末清晨，张佳乐睁开双眼，依旧在他借住的公寓里。

　　时间应该不早了，窗外叽叽喳喳的声音已经响起来了，隔壁合租青年为谁晒被子而争吵，楼下买完菜回来的大妈扯着嗓子闲谈，早起的小孩已经在小区里玩起游戏……

　　呼了口气，伸手摸索到床头柜上的手机，坐起靠在床板上，张佳乐打了个哈欠，回忆着梦里的场景，喃喃自语：“话是这么说，结果我还是去画画了。”

　　又刷了一会儿朋友圈，赖了会儿床，啃啃唧唧磨蹭着起床，日常刷牙洗脸。

　　本应该是照旧从冰箱里拿出面包，边玩手机边啃面包，顺便感叹一下待会儿又要赶稿漫画的痛苦。

　　但，库存已经没有了，张佳乐苦恼地搔搔头，看着自己支付宝里自从上次交稿后就再也没有进账的钱包，考虑能在叶修那边蹭顿早饭吃的可能性有多大。

　　即使可能性为零，他也要为他饥肠辘辘的肚子负责，于是义无反顾地出门了。

　　目标：兴欣咖啡店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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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这不是来我店里蹭吃蹭喝的理由啊，付钱！”叶修敲敲张佳乐的桌子，这家伙已经在这里待了一个早上了。

　　“并不是蹭吃蹭喝，我用我的金钱换了一杯咖啡。”张佳乐举了举手里的抹茶咖啡，说明他话语的真实性。

　　叶修冷漠微笑：“早饭钱咱们算算？”

　　事情要回到早上张佳乐来的时候。

　　张佳乐本来是想着，就叶修周末早上那鬼样子能早起来就怪了，肯定还没吃早饭，来蹭蹭就行。

　　结果，揉着咕咕叫的肚子，张佳乐推开兴欣咖啡厅大门，讶异地发现这时候的咖啡厅居然在排！队！

　　而且让他不得不熟悉起来的黄少天也在队伍中，找机会和叶修抬杠。

　　实在让人惊奇，所以他和叶修打完招呼，打算先坐在一旁空位子上，伺机等待着能吃到早饭的机遇。

　　而刚刚这么巧的是，没等多久，陈果就给叶修带早饭来了，见此，张佳乐眼珠子咕噜一转，坏主意就跑出来了。

　　他连忙高称自己是叶修朋友，他正在忙，自己可以帮他保管早饭。

　　陈果当然不会想到，有人会因为蹭饭而高称是叶修的朋友，就非常单纯地信任了他。

　　叶修余光撇见，倒也没想太多，稳稳当当为客服弄好咖啡，就把这事放到脑后头。

　　所以当叶修忙完，站在张佳乐面前这空空荡荡的桌面和他嘴角的残渣，脑袋一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
　　他非常不意外地询问：“我早饭呢？”

　　“我肚子里。”张佳乐一脸无辜。

　　叶修仿佛开启了微笑模式：“我早饭呢？”

　　“我肚子……”

　　“我饿了，我早饭呢？”

　　“我……”

　　“嗯？”

　　被叶修笑得毛骨悚然的张佳乐拍案而起，“哎呀，就一顿早饭而已，至于吗你？”

　　叶修收起不正常的微笑，默默坐下，“那这样吧，早饭应该是油条豆浆饭团或者馄饨，我也不知道今天吃得啥，你呢，按所有的市价乘以一百，大概是一千六，再加上我忙了一个上午，还没吃到早饭的身体和精神损失费各五千，大概一万一千六百，赔钱。”

　　“你认真的吗，我现在浑身上下加手机里都没一个零头好吗？”张佳乐微怂。

　　于是叶修继续打开微笑模式表示他的认真：“我早饭呢？”

　　心虚的张佳乐无语点头：“先欠着，先欠着啊。”反正欠着欠着，说不定就欠没了。

　　“可以分期付款。”叶修大度地点点头，转身就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包小熊饼干，啃起来。

　　“卧槽，你不是有早饭的吗？”

　　“这叫储备粮，以防老板娘带的早餐我不喜欢。”叶修没有心虚的样子。

　　张佳乐就静静地看着叶修，不紧不慢地把小熊饼干吃下去，猛然生出一股岁月静好的感觉。

　　感觉自己干瘪的肚皮终于好饱和了一些，叶修才放下另外半包饼干，抬头问张佳乐，“早上呢，来我这抢早饭干嘛呢？”

　　“找你商量到底要不要画画的事啊？”那是假的，他真的只是来蹭一顿吃而已。

　　可叶修是这么好骗的吗？他轻易地看出张佳乐的虚假，毫不客气地呵呵两声。

　　“但我还是说说吧。”叶修嫣红的舌头扫过下唇，在另外一个人看来却分外色情。

　　“什么？”刚刚叶修说的话，他一个字也没听清，他直盯着叶修红润的唇，好似吹弹可破的果冻，就不知道尝起来味道如何。

　　也许也是甜的？

　　刚想开口的叶修注意到张佳乐色狼一般的眼神，有些迷茫，手在他的眼前挥了挥，“嘿，你在看什么呢？”

　　“嗯，你说。”于是耳尖微红地暂停了脑内的幻想。

　　“我为什么还支持你画画是有原因的。”叶修条例清晰地解释，“有两点原因。”

　　“第一，你还记得我们久别后初见那天吗？”

　　“当然，我也忘不掉，你差点把我家门给烧了，浓烟充满了房子，我还真以为我要死了。”结果是撺掇着别人一起恶作剧呢。

　　“对，你可能慌乱之下没有在意你拿了是什么东西，但是我看见了。”都说危急情况下人的反应才是真正的想法，这话很对，“你手里抱着的众多东西里，包括了老旧的素描本和你那个万能笔袋。”

　　“咦，我都没注意到啊。”张佳乐闻言大吃一惊，他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潜意识里把绘画作为这么重要的事情。

　　当时看见房间里浓烟四起，他下意识就抓住离身边最近的几个东西，脑子里一片空白，什么都想不起来。

　　自己从小就跟绘画密切相关，不知不觉间有着绘画相关的东西也会莫名生出一种安全感。

　　“第二呢？”有点意思，第一次被叶修细究，让自己知道了很多平时都自己看不见的东西。

　　“第二，第二天你来我咖啡厅谈论的漫画的时候。”叶修嘴里叼着小熊饼干，“你第一个想到的居然是主角的性格问题，全文的内容问题，而不是按编辑说的做。”

　　“这难道不是很正常的吗？漫画家都会为他笔下的人物正名啊。”这番分析令张佳乐摸不着头脑。

　　叶修点点头：“这么说吧，你编辑是有几分头脑，这样做确实吸引粉丝，说不定以后出书还能大卖，你没想过吗？”

　　这还真没有想过，张佳乐的犹豫已经回答了叶修的问题。

　　“就是这样，这说明你对漫画的人喜爱并没有褪去，也并没有被金钱给感染，你的第一反应永远是你真实的反应。”

　　“可是最近画画的时候，已经感受不到当初的快乐了，疲倦已经超越喜悦了。”张佳乐还是不太认可。

　　“那天你和小朋友们画画开心吗？”

　　“嗯，那是挺开心的，可这不一样啊？”

　　“那换一件事，”叶修咽下一口小熊饼干，清清嗓子，“我还没有跟人说过，为什么我会放弃上一份工作来到这里的咖啡厅。”

　　“是呀，我记得你当初很喜欢你的那份工作，是在嘉世的那份对吧？”张佳乐刚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，还十分意外。说谁都可能辞职，可能会被炒鱿鱼，就叶修肯定不会啊。

　　叶修耸耸肩：“人总会变的，他们变成我不喜欢的样子了，所以我待不下去，我就走了。”

　　嗯，还是那个潇洒的叶修。

　　“但我不想放弃，”叶修眼神坚定，“无论是十年二十年三十年，到我退休之后，我都不会放弃。职业只是限定，公司也只是累赘，你只要明白你想要什么，条条大路通罗马。”

　　“人生在世，先讨自己欢心，再讨别人开心，当然是在法律规定以内的。”最后叶修说出了和张佳乐的母亲一样的话──“开心”。

　　“那你打算怎么办？”

　　“组人开公司，打回去呗！”叶修眼神闪亮亮的。

　　好像当年大学的时候也是这样的，因为叶修砥砺前行的创业，自己和孙哲平才能决定走漫画家的道路。

　　后来叶修成功了，自己和孙哲平也小有名气，他以为事情就会这么好下去。

　　但现实就是那么骨感，孙哲平手受伤不得不放弃，自己也频频受挫，现在最厉害的叶修，也遭遇了巨大的挫折。

　　但，要说没变，叶修没有变，孙哲平也没有变。

　　一个继续向前，一个曲线救国。

　　怎么想想都觉得自己好像比大部队差了一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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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叶修忽然提问：“你现在多少天没用过画笔了？”

　　“嗯，我昨天还用过了。”张佳乐的思绪被打断。

　　“那你就不妨忍着不去碰那些东西，你能忍多久就忍多久，忍不住了，你就继续，忍住了，你就放弃。”叶修讲完理论出主意。

　　好吧，这是个好方法，张佳乐刚点头，叶修忽然又问：“前几天是不是有事儿没跟我说？”

　　张佳乐眨眨眼想起来是那天黄少天也在的时候。

　　“就是，唉，”生活不易，佳乐叹气，“我好像又发现了一个抄袭的作品，而且同编辑部说后，他们似乎保持沉默。”

　　“一个杂志里的？”

　　“一个编辑部的两份杂志。”他要是再来一次这上一次的挫折，他可能真的要放弃了。

　　叶修垂眼：“这事儿你不用管，我帮你处理。”

　　张佳乐撇撇嘴：“又动用你弟弟的力量？”

　　叶修神秘摇头：“我用我自己的，记得把抄袭的人的名字和作品告诉我哦。”

　　“哦。”

-tbc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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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集预告：乐叶完结、张佳乐恶意求婚被拒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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